我的冰箱里,装着我爱过的人
from 《重庆森林》
来北京差不多一年的时间,我都是“半独居”的状态。
为什么说是半独居?因为租不起一居室,在保留自己“床铺独立”的底线尊严后,不得不和其他租客共享卫生间和厨房。
我们家的冰箱,单开门,无异味,保鲜有三个隔层,每户一层,均衡分配,秩序井然。
我不是不喜欢做饭,只是单纯的讨厌洗碗,所以属于我的冰箱区域,基本都是空着的。
前一段时间想着要减肥,心血来潮的在“每日优鲜”上订购了一堆新鲜的蔬果蛋奶,把属于我的那一层,塞的满满的。
结果东西没怎么吃,倒是养成了每天晚上回家养成了睡前打开冰箱门看一看的习惯。
厨房黑着灯,打开冰箱的瞬间,像是铁柜里的日出或是一场核爆,橙黄色的灯光下,蔬菜瓜果整齐的排列在透明的盒子里,像是火烧云中的几颗星星,这样的意淫产生了一种,“我活得也不算粗糙”的错觉。
然后下一秒,就会以“太晚了,还是别吃了”为理由,重重的关上冰箱门。
所以这一批的蔬菜瓜果重见天日,大概是一个多月腐烂过期之后,直接被我丢进了垃圾桶里。
我敢打赌,不管你是都市丽人还是居家女孩,好好先生还是家庭煮夫,你现在去打开你们家的冰箱,一定会在某一个角落,发现一样已经过期的东西。
今天是人间观察的第五期,前几天,我做了一回“质检员”,抽查了两位北漂青年的冰箱。
找到了他们冰箱里的过期的食物,还有一些已经过期或者是快要过期的回忆。
A面.罐装辣酱的自述
“自从我来北京工作后,我妈就成了北京的常客。
她第一次来看我的时候,问我需要带点什么过去。那个时候我刚刚离家不久,格外想家,就说,我想吃她做的辣酱了。
我妈做的辣酱真的是一绝,辣椒加上豆瓣和香料在她手下爆发出奇妙的化学反应,两个白馒头片涂满辣酱合在一起,赛过我童年所有尝遍的人间美味。
本来想吃辣酱这件事说完我自己都忘了,谁想到,她来的时候,真的带了两小罐自己做的辣酱,装在洗净的罐头瓶子里,闪着红彤彤的光。
但其实每天忙到开冰箱力气都没有的我,三餐加宵夜准时往美团和饿了吗送钱。那两瓶辣酱就被我随手放在冰箱的侧面,很快就被全麦吐司和奶酪,还有一叠面膜盖住了。
过了一段时间,我妈又要来看我,为了避免她“你看看这么乱怎么也不收拾一下。”的唠叨,我赶在她来的前一天给我十几平的出租屋来了个大扫除。
收拾到到厨房时候,发现她上次带来的两罐辣酱还悄悄的藏在冰箱的侧面,只不过红彤彤变成了鸡血色,不知道在什么时候, 它们悄无声息的坏掉了。
为了避免“唠叨升级”,我急中生智,倒掉了已经坏了的辣酱,把玻璃瓶洗刷干净,放回原位。
我妈第二天来,又把屋子整理了一遍,临走前,对我说,“上次的辣酱吃完啦,这次给你带了新的换上了,空瓶子我拿回去了。“
她回去后打开之后,我打开冰箱门,发现冰箱里被收拾的整整齐齐,两个罐头瓶子被收走了,取而代之的是两瓶新的辣酱,鲜红像是两个小太阳。
这样的事情,发生了两三次,她每次来都会带两瓶辣酱,我每次都会在她来前,把已经坏掉来不及吃的旧辣酱毁尸灭迹。
今年年初的时候,面对赵本山老师的质问,不知道是谁破坏的大环境,反正肯定不是我。
因为我是被大环境破坏的那个人,我华丽的失业了。
躺在家里看着银行卡日渐减少的余额,生活质量从”海底捞自由“逐渐沦落到加外卖红包群跟着大家一起抢红包,只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。
为了省钱,我决定把冰箱里的东西吃完,吃了几天之后,那两瓶一直在捉迷藏的辣酱,终于重新出现在了我眼前。
于是那天我郑重的蒸了一锅饭,舀了两大勺辣酱拌在饭里,吃下去的第一口就哭了出来。
我妈给我送辣酱快一年了,这是我吃的第一口。
那一口下去,感觉自己和家真的很近,辣酱成了红buff,成了业界寒冬里我的回血剂。
我想起了刚到北京的时候,我妈第一次来看我的时候,往冰箱里塞辣酱,一边塞一边唠叨,实在不行就回家,你看家里什么都有,多好。
我当时反驳她,家里才不是什么都有呢,没地铁,没有城市wifi,甚至连个小蓝杯都喝不到。
但是吃下辣酱的那一刻我知道了,家里确实什么都没有,但是我最重要,最值得我牵挂的东西,这么多年一直都在那里。”
B面.过期酸奶的自述
“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两年,在同居两个月后分手了。
当代情侣斗的过价值观分歧,迈得过异地恋的险山恶水,却抵挡不住两个人生活无限制的靠近——多少恋爱,始于颜值,死于同居。
好在一开始的时候,我们都可以心安理得的承认彼此需要适应彼此的习惯,需要不断的磨合。
所以我们立下了一个规矩,当吵架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,我们就一起去一次超市,用下周需要吃的菜,把冰箱塞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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